中美關系的破冰之旅 ——馬剛《毛澤東會見尼克松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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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世紀60年代后期，中美兩國政府面對發(fā)生巨大變化的國際形勢，都重新調(diào)整了外交政策，包括兩國間的交往政策。為了打開中美友好關系大門，兩國開始試探和接觸，為后世稱譽的“乒乓外交”便是在這樣的形勢下發(fā)生的。

1971年4月，在日本舉辦的第31屆世界乒乓球錦標賽上，參賽的美國乒乓球隊向中國乒乓球隊表示希望訪華。隨后，中國乒乓球協(xié)會邀請美國乒乓球隊訪華。4月14日，周恩來總理在北京會見了美國乒乓球代表團全體成員。1971年7月和 10月，當時的美國總統(tǒng)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基辛格兩次秘密到中國，為尼克松總統(tǒng)訪華做準備。1972年2月21日，美國總統(tǒng)尼克松正式訪華。訪問期間，尼克松總統(tǒng)得到了毛澤東主席的接見，同周恩來總理進行了會談。2月28日，中美雙方簽署發(fā)表了《中美上海聯(lián)合公報》，強調(diào)堅持一個中國原則，這是中美兩國關系正?；M程的開始，中美友好交往的大門終于被打開。

作品《毛澤東會見尼克松》表現(xiàn)的是毛澤東在中南海會見尼克松的歷史場景。因為是國家重大歷史題材的創(chuàng)作，而且涉及中美兩國領導人的形象表現(xiàn)，這給作品構圖帶來了困難。在反復推敲中，馬剛選取毛澤東和尼克松正在交談的情景進行構圖。從歷史照片來看，會談是在中南海毛澤東的書房中舉行，當時出席這場重要會談的有周恩來總理、美國著名外交家基辛格、外交部禮賓司副司長王海容。為了集中表現(xiàn)毛澤東、尼克松的具體形象，馬剛有意弱化了出席這場會談的其他人物，并對他們的位置關系做了重組。比如，他把翻譯人員調(diào)到了畫面的中景位置，借此強化畫面的空間縱深感；同時，又反復推敲了人物的動態(tài)輪廓與畫面邊框的關系。通過一番設計，畫面的視覺重心凝聚在兩位領袖人物身上。

另一個難題出現(xiàn)了，就是晚年毛澤東的形象塑造，這是以往領袖主題繪畫中不曾有過的。馬剛的著力點來自他對毛澤東形象的具體感受，包括精神狀態(tài)、形體特征等，這種感受已經(jīng)帶有色彩、筆觸等形象語言方面的想象。在創(chuàng)作時，馬剛設計了毛澤東談話時的動作，他的一只手抬起來，給人一種渾厚有力的感覺。用馬剛自己的話來說，“這只手能托起世界”。結合松緊自如的畫法，晚年毛澤東氣定神閑、寬博渾厚的精神氣質得以自然傳達出來，這與尼克松挺立、分明的形態(tài)刻畫形成鮮明對比。在背景的處理上，馬剛利用虛化的表現(xiàn)手法將背景的書架處理得較為灰暗，使畫面黑白灰的基調(diào)更協(xié)調(diào)。與對背景的弱化處理形成對比的，是藝術家對前景茶幾上堆放的書籍、放大鏡和茶杯的細部描寫，它們起到了強化主題情節(jié)的作用。仔細看，最有意味的要數(shù)那本翻開的書法冊頁，它暗示了毛主席極為深厚的傳統(tǒng)文化修養(yǎng)。同時，這些形制各異的書本也暗示了另一種敘事性情節(jié)：在國事會談結束后，毛澤東主席極為放松地倚靠在沙發(fā)上，氣定神閑，開始繪聲繪色地探討起哲學問題，引起尼克松總統(tǒng)極大的興趣，整個會談現(xiàn)場充滿了輕松、和諧、愉悅的氣氛。這是藝術家通過合乎邏輯的情境構造留給觀眾的想象空間。正是這種藝術地再現(xiàn)、繪就歷史的方式，拉近了我們與這段歷史的心理距離。

（曾小鳳）

【人物檔案】

馬剛

1962年生，天津人。1987年畢業(yè)于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系，獲學士學位。1994—1995年為中央美術學院在職碩士研究生；2003—2008年為中央美術學院在職博士研究生，獲美術學博士學位。曾任中央美術學院附屬中等美術學校校長，現(xiàn)為中央美術學院教授、博士生導師，國家主題性美術創(chuàng)作研究中心主任。

主編/殷雙喜 副主編/丁瀾翔 曾小鳳 湖南電子音像出版社出品